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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nny  

【双白衍生】旅澳十记-章九

#抡起iei无差的小旗!

#大堡礁上线

#高甜预警+长刀预警 

#万字章节有点费时预警

 

  • 章九

马振桓倒没有第一时间答他,只是得意地看着老幺,似是在酝酿一个调调。

 

马振桓回头看向漆黑的大海,双手不自然摸进沙里,揪住地上一盘沙土……“因为啊……有首歌怎么唱的……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世界的残忍……”冷不防,哼唱起了五月天的老歌。

 

虽然只唱了一句,却让易柏辰抑制不住地笑,双酒窝大得马振桓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哎,唱不下去了,你一笑我就破功了。”马振桓拍了拍手上的沙子,他刚刚是为了逗易恩开心才决定唱一下五月天的歌,结果一下只想到这句,也多亏了他动脑了一整晚,脑子转得快,想到的歌词也是够搭配了。

 

易柏辰不再笑出声,却仍笑意盈盈地端详着马先生。

 

Evan,你所知道的世界的残忍,还不止是这样。

 

被易柏辰这样盯着总是不太自然,马振桓站了起来,走到海边,寒冷的海水漫过马振桓的脚,刺激着发热的头脑和灼热的脾胃。

 

逼走了马振桓,易柏辰朝对方踢了一脚沙,却没有踢中。这时,易柏辰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

 

作战大会的赖群已经热火朝天。

 

众人:“背景这么暗啊,易恩Evan你们一整天跑哪去了!”

 

易恩:“哇,你们怎么都在一起。”马振桓听到声音,转头走了回来,视频中子闳以纶明杰向熙晨翔五个在台湾的全齐了。

 

向熙:“Evan你怎么穿成这样!在黄金海岸Cosplay吗?”晨翔和明杰在背后笑得阴阳怪气。

 

Evan:“不要问我,这简直……你找易恩解释。”摊手兼叉腰,马振桓给了易柏辰一记眼神杀:你自己决定说不说。

 

易恩:“啊啊啊啊,真的是一言难尽,先说什么作战计划吧,你们打算过来吗?”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易恩干脆转移重点。

 

明杰:“当然啊,7年之痒哎,7周年哎,人生有几个7年啊!嘴上说不来,行动上还是要到场啊!金星般的微笑.jpg

 

子闳:“反正我们会当天上午就到,到时候地址给我们一下,我们直捣黄龙!风田、志伟和熊老师会从大陆直飞,和我们时间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晨翔:“你们两个最好是能来接应一下啦!”镜头外比了个心。

 

Evan:“好,派易恩来接你们,他开车可厉害了……”看着易恩后背的衣服白得晃眼,马先生玩心一起,沾着沙子的脚故意踩上了易柏辰的背,蹭了他一背沙。

 

“嘿,马振桓!”不管屏幕里笑到抽风的五个人,易柏辰放下手机抓起旁边的沙子就甩过去。所幸马振桓衣袖够大,一举就挡住迎面的沙浪攻击。

 

以纶:“所以他们是干嘛去了,留着这个视频画面是让我们欣赏黄金海岸的星空吗?”

 

明杰:“哎,恐怕也是儿童不宜的画面啦,关啦关啦~”

 

就在五个人讨论想关视频又想继续偷听时,易柏辰已经站起来掰住马振桓格挡的手,一手抵住他肩膀,借着倾斜的地势就把马振桓往海边大力推去。“等你踩我,嘿,怕没!怕没!”马振桓倒是没在怕被他推下海,他水性超好的耶,倒是挺怕被他再背摔一次,毕竟这可比不上床。上次那么囧他可不想再来一遍。

 

眼看着就要被推到海岸线去,马振桓灵机一动,干脆腿一软直倒在半湿的沙地上。易柏辰顺势压了上去,耳边的浪潮声已近,听得出潮水正在上涨,随时会漫上他们躺着的这片斜坡沙地。

 

“哎,易恩,今天的星星超级亮哎。”倒在沙地的马振桓也不着急,侧了侧头,擦过易恩的短发看向无限辽阔的夜空,一副陶醉的样子。

 

“额……?”

 

就在易恩被他这句话而下意识转头看乌漆妈黑的夜幕时,马振桓右边身体立马使劲把身上的易柏辰翻了过去,虽然身上的衣服有点碍事,但毕竟打了个易柏辰一个措手不及,虽然狼狈了点,但还是反客为主,把易先生压了下去。

 

“兵不厌诈啊!POPO~”马振桓笑得猖狂。

 

虽然是取得阶段性胜利,但马振桓也不想弄湿身,得了便宜就要站起来拉易柏辰一把。

 

被马振桓的嘲笑刺激了,易柏辰瞬息间打定主意玉石俱焚。他直接用手臂搂住了马振桓的脖子把他拉近自己,不让他起头,自己倒先吸了口气憋着。马振桓立刻意识到这小子要和他“同归于尽”,就在他匆忙要推开易先生的手臂时,海浪已经迎头打来,瞬间漫过易柏辰整个上半身甚至是马振桓抬起的肩膀,瞬间呛了马振桓一鼻子水。

 

易柏辰全身湿透,但是看马先生在一旁皱眉吐着一嘴海水,这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玩法他觉得成功极了。“马马,谁比较诈?”易恩得瑟地扬眉。

 

“哼……咳咳,易柏辰你玩蛋了!”马振桓语气超凶回呛,不幸中间咳了几下大煞了威严。

 

易柏辰对他斜眼笑,勾了勾手指——“放马过来。”

 

 

 

大堡礁,午间时分。有不怕生的海鸥停在双层轮船的船头,注视换好泳衣,三三两两从船舱走进太平洋上漂浮的流动平台上的游客。他们正准备从平台的滑梯下水,在这片透明湛蓝的海水浮潜,一览水下连绵秀丽的珊瑚礁。

 

“昨天把我摁下水看我落魄的样子这么拽,某人有没有想到今天自己也会这么囧?”

 

“不就是晕个船吗?你再用力掐几下就好了。”易柏辰摸了摸耳后的晕船贴,刚刚风急浪高的时候玩了会手机,没一会儿就觉得一阵恶心,马振桓就立刻向船员要了晕船贴,又把自己拉去船头看远景,也不知道哪一招起的作用,原本几欲呕吐、手脚发软的老幺慢慢压下胃部泛酸的不适。

 

马振桓的双手搁在围栏上,一手用虎口位置架住易先生的手腕,一手松紧有度地揉捏着对方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虎口位,捏着捏着干脆拿自己右手的虎口去掐对方的。微凉的海风吹拂下,相近的体温触碰让易柏辰感觉无比舒适,胸腔不再是憋闷,反而有种说不清楚的满足感在膨胀。每当Evan主动和自己身体接触的时候,自己都会有这种奇异的体验,不过现在因为原本有晕船的感觉,这种感觉更迭分外明显。

 

马振桓努了努嘴,怕易柏辰只是死鸭子嘴硬,手上又添了点力度。

 

“Evan,昨天Dolla和你打招呼,有没有说什么?”想起昨晚的一些巧合,易柏辰忍不住问。

 

“说自己现在改行做模特训练,这次是公干的。好久不见,我认脸认了好久。她没有认出你吧?”说到这里,马振桓有点担心地看了易柏辰一眼。毕竟Dolla可是Kay的经纪人,要认出跟进艺人的前任,不难吧。

 

“我不知道。”易柏辰对Dolla的厌恶,经过昨晚一整夜的消化,有了一些变化。昨天不是她突然出现,自己也不会这样顺利闯入女厕。

 

“易恩,我好像从来没听过,你和Kay是怎么在一起的?”正好说到Dolla,马振桓问。

 

“这么多年的陈年旧事,你还想知道哦?”易柏辰反问。

 

“怎么,不能说?”马振桓歪头。

 

“感觉这个旅行……我一直在抖包袱,不如,你也先抖一下吧?”易柏辰内心打开了一张马振桓的问题清单。

 

马振桓好像料到什么,笑了笑,“抖什么?”

 

易柏辰眼神一凛,脑袋直接丢开第一个关于开车的问题。“那个死小孩很喜欢你吧,你怎么跟他分手了。”

 

马振桓松开了易柏辰的手,双手握住围栏的圆杆。第一个问题就很难回答了。

 

“时间不对。”

 

“太早了,还是太晚了,或者说……太小了?毕竟那家伙是个00后。”易柏辰用手支着头,侧身观察马振桓的表情变化。

 

马振桓飞快掠了他一眼,目视前方随着波浪浮动的一座小岛。“太晚了。”他很优秀,可是我认识他太晚了。

 

“噢……”易柏辰收回他侵略性的目光,和马振桓一起看着前方的小岛屿。“所以在认识他之前,已经有人抢滩登陆了吗?”易柏辰浅笑,内心却已掀起一道万丈高的狂澜。

 

“我……知道这个人吗?”易柏辰又问。

 

今天海上的天太晴了,亮堂得马振桓不敢晒出内心的小九九,其实,他连看一眼旁边易柏辰的勇气都快不够了。

 

你不知道啊,你知道就不会明知故问了。马振桓内心在声嘶力竭。

 

“你?当然不知道啊!”老羞成怒的马振桓突然大力拍了一下栏杆,摆出一副你怎么可能知道的拽样。其实他已经虚得不行了,只求能不能不要现在揭穿他。

 

被身边人的反应惊到,易柏辰这道狂澜被湮灭在沙滩上。

 

所以,不是我?

 

易柏辰摸不着马振桓这夸张的反应是为什么,但他有一个强烈的直觉,Evan的中文,也像风田一样,时好时坏了。他甚至怀疑这句回答其实什么信息量都没有,尤其是配上老马这突然炸毛的反应……

 

易柏辰连忙做了个stop的手势,示意马先生不要那么激动,与其再追问“这个人”的来龙去脉,易柏辰选择旁敲侧击:“昨天的关程让我想明白一件事,她们花这么大的力气,才能说明白一件事,其实我们经常有剖白自己的机会,却没有珍惜。怪不得呀……关小凌昨天说,人他妈都是不惜福的。”

 

预料到马振桓会瞪他,易柏辰随即说:“我是原文照搬的。”向天举起了右手手掌发誓。

 

理是这个理,情却没道理可以讲呀。马振桓叹气。

 

“易恩,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开车吗?”别告诉我你不想知道,既然要坦白,先说这个吧,反正……马振桓做好心理准备了。

 

“还不快招!”易柏辰也不装糊涂,鼓起气势回怼了一句,“做了你两千公里的司机,早也该给我一个理由了!”

 

转过身看到有个身材妖娆的女船员向他们招手,示意他们也可以换衣服下水了。马振桓先走一步,对易柏辰扬手示意:“那走,换衣服去。”

 

 

负一层的邮轮更衣室,不少男士已经换好了泳裤下水去了,里面没几个人。

 

马振桓背对自己的保险柜,开始迅速解自己的上衣纽扣。易先生的柜子就在他旁边,只见他换了泳裤,没有脱自己的T恤,而是打量着旁边人的动作……马先生的天鹅颈有非常突出的喉结,喉结以下是敞开的白衬衫里若隐若现的锁骨、微微凸起的胸肌……易柏辰蓦然想起几天前自己好像就躺在那个位置枕过半宿,晃神之间,马振桓已经解完扣子,直接脱掉了上衣,皱了皱眉,转身面向了易柏辰。

 

“怎样,当年的小吕布现在还可以吧?”说完自己先咧嘴笑了。

 

易柏辰闪亮的眸子开始认真打量起对方的身体,虽没有明显鼓起的健美型肌肉,马先生平坦的腹部还是看得出六块腹肌的轮廓,显示着主人并没有因为职业的原因而懈怠锻炼。但更让易柏辰感到刺眼的,不是含蓄漂亮的肌肉线条,而是横亘在马先生左腹的一条弯月型手术疤痕。

 

马振桓大方的指了指那儿,“一年前,我的车祸勋章,和腿伤是同一次。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多Man啊,就是有人嫌丑。”

 

易柏辰看着那道几分狰狞的痕迹,半响没动,等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声线更沉了。“马振桓,你那时候是不是要疼死了。”明明不可能体会到另一具肉体凡躯的生理疼痛,易柏辰却觉得心里烧了一把火,烫得他心每跳一下,都疼一下。原来他那天睡觉手上隔着衣服微微隆起的触感,就是这条伤痛的烙印。

 

“我很幸运,上帝非常嫌弃我,不过呢,现在我对车是有点阴影。”小心翼翼避开疼的话题,马振桓坦言他对车的惶恐。

 

“真好了?”易柏辰指了指腹部,有点烦躁。真不懂马振桓开的是云霄飞车吗,怎么能把自己整这么惨,还这么有能耐摁着消息的。

 

“放心,不漏水的。”马振桓笑。

 

“你!”易柏辰顿住,“好在你活着回来了,要是你敢挂了,我……会飞去加拿大把你揍活!我还要……”

 

马振桓有点宠溺地看老幺跳脚的样子,有点想揉揉他凌乱的头发。“我活得好好的呢。”不知怎地,说到“活”字,马振桓有点感慨。生死一瞬,他才开窍,如果死了,这窍开了何用。

 

自己的话说不下去了,易柏辰一把合上保险柜们,抓起Evan脱掉的衬衫就往外走,“走吧走吧,检验一下你的防水效果。”

 

 

套好面镜、脚蹼和呼吸管,热身过后,Evan和易柏辰依次顺着阶梯走下水里,一开始冰凉的海水让全身都泛起一层疙瘩,但游动起来冷意很快被驱散。把头埋下水中,深蓝的海水竟然这般透明,清澈可见水下绵延不断的珊瑚簇。这边的深度不高,马振桓和易柏辰朝下蹬了两脚,伸手就能碰到色彩斑斓的珊瑚。

 

下海前看到的是一水平静深邃的蓝,下海后看到的是一个生动的七彩世界。

 

突然马振桓往左边游了开去,易柏辰也没追,马振桓突然变线让一群黄黑相间的小丑鱼躲避不及,直接撞上了他怀里,然后左右慌忙散开。马振桓一个漂亮的转身,双手交握抱住一团东西,戴着面镜易柏辰也能看到面镜后面马振桓笑意盈盈的桃花眼,若不是嘴里咬着呼吸管,易柏辰都想问他笑什么。

 

马振桓双手同时松开,手指像变魔法似的动了起来,一条小丑鱼从指间跳出,远离马振桓关的小黑屋,匆忙向易柏辰方向逃走。

 

易柏辰咧嘴笑开,海水瞬间撬开他的口腔。

 

之后他们并肩漫游到人更少的一边,这边遍地的海葵藏着五颜六色的小鱼群,大蚌壳里藏紫蓝色的小触角——有点不敢碰,易柏辰心里暗想。有巨型海参在白色的珊瑚壳地上懒散地趴着,两个吃货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彼此瞬间读懂了心意——好想吃呀。

 

漫无目的地在水中饱览海底盛景,易柏辰蓦地在一块亮绿色的海葵旁边看见一颗彩虹般色彩斑斓的石子,它在闪亮的海葵旁边安静地躺着,底部还插在细沙中,并不显眼。但在斜插入水的光线折射下,却有几个瞬间绽放出夺目的光芒。念想一闪而过,易柏辰决意拾起它。他向上看了一眼呼吸管,应该是不够长的……

 

吸了一口气,易柏辰松开呼吸管,头往石子所在的深处扎去,海水看着清透,实际距离却比想象的要远。就在易柏辰感到自己耳膜都有点刺剌剌时,他终于仔细看清这块石头的轮廓,一颗微微心形,正面略鼓起的彩虹石,摸到它的时候,表面并不平滑。

 

易柏辰加划了一手,一鼓作气拾起了它。

 

猛然转头往水面蹬去。

 

浮出水面的易柏辰头一扬,溅得旁边的马振桓一脸水。老幺一把扯下面镜和呼吸管,夹着流到嘴边的海水,吞咽着大口的空气。

 

旁边踩着水影的马振桓轻轻托了一下易柏辰的手,让他借着自己的力浮起来。“捡的什么宝贝?”马振桓问。

 

半躺在平台和海水间的阶梯上,易柏辰在马振桓面前举起那颗来之不易的“战利品”。阳光下的彩虹石表面有几条清晰的海水侵蚀的痕迹,但无损它内在色彩的斑驳。

 

“天然心形,不错。”

 

“相比它的形状,我更爱它被侵蚀却仍五彩闪耀的倔强。”在阳光下摆弄着这颗石子,易柏辰道。

 

“你这句解读让我想到彩虹旗下骄傲站立的LGBT。”

 

“噢,是啊。”抬眼看见有侍应生给靠在平台边上的游客递来饮料,易柏辰接过两杯,递了一杯水给Evan,随即又用自己的碰上Evan的杯,“敬大哥伟晋在内的这帮可爱的朋友。”

 

“我也算是。”马振桓补充,一笑,仰头喝完。

 

易柏辰瞟了一眼仰头的马振桓,笑笑喝着自己的那杯。

 

我也……希望我是。

 

 

换好干爽的衣服,易柏辰来到平台边的洗手台整理了下头发,马振桓站在他旁边,专心看着镜子卸自己的隐形。吹好头发的易柏辰转身坐在洗手台上,看见身后那个金发碧眼的女船员正注视着Evan的背,易柏辰咬了咬唇,踢掉脚下的拖鞋,光脚踢了一下马振桓的小腿。

 

“怎么了。”

 

“你身后有个美女船员,从下水前就耵你到现在了,估计待会要邀请你共进下午茶了。”易柏辰酸酸地嘲弄。

 

“易恩,”马振桓摘下他另一只眼的隐形,觉得立刻舒服多了。“看你三点钟方向,那个蓝衣服的女孩子,晒太阳的时候,已经频频向你展示身材了。”

 

易柏辰挠挠头,往三点钟方向看去,一个二十出头,穿着蓝色比基尼的洋小妞对他调皮地眨了眨眼。勉强回了一个尬笑,易柏辰回过头,“你不是近视五百多度了吗,这侦察能力很高啊。”

 

马振桓扶额,这都不用侦察好吗,人家都是明目张胆的。

 

易柏辰脸一红,我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啊,哪有空管自己的桃花。

 

“Evan,是各自作战,还是联手抗敌?”易柏辰揉捏着口袋里的彩虹石,抛给了马振桓一个提议。

 

“联手?”看着洗手台上狡黠的目光,马振桓有点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他调皮地反问,“你的艺人名誉不要了吗?”

 

“这里都没有华人,谁知道我是艺人?”

 

“真来?”马振桓眯了眯眼睛,再三确认。

 

“快!”马振桓你就是太磨叽,你再这样慢会失去我的。易柏辰内心叫嚣。

 

马振桓解开了领前的纽扣,向易柏辰移去,他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这完全是玩火,既挑战他的定力,又撩起他的兴味。马振桓的腿已经站到了洗手台的边缘,易柏辰心下一横,干脆光脚圈住了对方的站立的腿,从口袋抽出手来,拥住马振桓偏瘦的腰。这个姿势,易柏辰想到了拍《夜》时他和关小凌的洗手台大战,不过他现在显然拿的是关小凌的体位剧本。

 

这番回忆让易柏辰忍不住嘴角高扬,梨涡立显,万万没想到,这一幕还能在他和马振桓之间实现,哪怕只是逢场作戏。靠得那么近,马振桓自然把这笑容看得清楚,于是他干脆闭眼,细嗅易柏辰头发中清爽的洗发水味道,双手作势要环住易柏辰的脖子,“美女们走了没?”马振桓轻声问。

 

拨开了一点马振桓的衬衫,易柏辰捕捉到金发女船员失意眼神和离去动作,暗乐了一下,又借着马振桓的手臂遮挡,往右边偷看了一眼,只见比基尼女孩生气地搁下桌上两杯加好冰的威士忌,头也不回返回船舱。

 

“怎样?”没听到易柏辰的回答,马振桓只好继续假戏真做,结实环住对方的脖颈,一手轻抚住易先生的后脑勺。

 

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易柏辰使起了坏,“比基尼走了,船员还没走呢,你的演技不够呀!”

 

马振桓轻叹了口气,心想这桃花也太不可思议,这个姿势已经足够亲密了,还想他怎样?

 

腾出一只手来掐了下充血的太阳穴——不管了,是你先惹的我。

 

托住易柏辰的头让他微微昂起,马振桓睁开双眼,在有些模糊的视线中找到了易柏辰英挺的眉和光洁的额头。仿佛听到双耳发出嗡嗡的噪声,心跳在噪音背景下反而更加清晰——不假思索地,马振桓把头往易柏辰的短发上靠去……

 

倏忽之间,易柏辰分明觉察到了一份不同于自己的肌肤温度在紧贴自己的发际线。任他拍摄过多少众人围观的情场缠绵温存,这一场他却羞涩得仿佛初尝恋爱滋味的小男孩,紧张地揪住马振桓腰间衬衫的手指和情不自禁合上的眼睛已经全然出卖他了。

 

他是爱情戏的老手,却是爱情里的生手。

 

他甚至花了两秒时间来思考分辨这份肌体的贴近是不是一个蜻蜓点水的浅吻。

 

等他回过神来时,马振桓的吻已经变成回忆。

 

维尼熊的蜜糖罐被马先生的勇气炸开了缺口,晶莹的蜜糖溅满整片易先生的内心世界。

 

 

“Excuse me, may I...”一个年轻白人碰了碰马振桓的肩膀,有点尴尬地指了指洗手台,又摸了摸鼻子,鼻子立马沾上几点黑色的机油痕迹。他身后还跟着几个手上满是油污的船员哥们。

 

马振桓和易柏辰醒悟过来,一个立刻闪开让出位置,一个立刻从洗手台跳了下来,马振桓微微鞠躬连着说了好几句不好意思,还被传染似的,学着船员小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离奇的是,易柏辰也全套照搬马振桓的动作,同步率惊人。

 

表达歉意之后,两个大男人各怀心事,神色极不自然,前后脚匆忙走回船舱。走廊里,走在前面的马振桓嚷了一句:“刚刚那个女船员呢?我好像没看到她啊。”

 

从进船舱开始,易柏辰的手指就来回抚摸着自己的发际线,听到马振桓的声音,易柏辰连忙收回了手插回裤兜。

 

“额,我们演技都好成这样了,是我也赶紧走啦,怎么会给你看见!”

 

连船员大哥们都很了了好吧,作为一个男女通吃的人,你难道没有一点自觉吗,你这样是赤裸裸的勾引啊!盯着马振桓挺直的后背,易柏辰眼神审判了前面的人无数个来回。有了刚刚那一回过招,易柏辰判断自己表现极其失准,竟然傻眼到什么反应都没有给。不过不论马振桓是认真的还是认真的表演,马振桓对他的亲昵都是千真万确的,超越了其他兄弟们,甚至,已经不是兄弟的范畴可以解释了。

 

解析到这里,易柏辰心情大好。如果暗恋是场马拉松,自己仿佛在看不到终点的彷徨中跑过42公里,疲乏饥饿的身体此时却看到马振桓在195米外的终点线向赛道招手。

 

船头聊天说的“这个人”会那么侥幸,是他自己吗。

 

猜测着答案的易柏辰心理和生理不约而同颤抖了一下,他觉得全身充满了多巴胺,足够他亢奋地冲线。

 

不管“这个人”是谁,都不可能再比他快!

 

易柏辰干脆喊了一声,先声夺人:“马振桓,我好饿!”

 

易柏辰有易柏辰的小宇宙,马振桓也有——

 

看易柏辰没对刚刚自己的动作有什么表示,是不是他没感觉到?马振桓有些不知所措了,这船上旅程给予的时机,怎么都不是很对的样子。

 

不想了。马振桓决定先丢开纠结,吃饱再说!

 

“餐厅!易柏辰,GO!”看了眼餐厅方向,马振桓突然加快脚步,完全不等身后的人。感觉身后人没跟上来,马振桓头也不回喊了一句:“我记得这船票送豪华海鲜拼盘,限量的!”

 

从来没看全是英文的船票介绍,易柏辰撒腿就追,“你怎么不早说!”

 

 

美餐一顿,在船上睡了一个懒觉,轮船在傍晚驶回Cairns的港口。从引桥依次走过的旅客,不少被桥下沙滩上摆着各种造型的模特吸引,更有几位男士吹起了口哨,引来肤白腿长的模特们侧目。

 

马振桓和易柏辰走下引桥,并肩而立,脚踩留有阳光余温的沙地,低纬度的Cairns在初秋仍保留夏日的炎热,连模特们也选择在太阳歇息时才出动拍摄。

 

“Evan,哪一位比较带感?”踩在平地上的感觉真好,拧着头舒展筋骨的易柏辰玩味地问,他这一问只是出于对异性身材的欣赏,别无他意。

 

“没戴眼镜,看不清楚。”马振桓倒也坦诚,干脆往前走近模特们看个清楚,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身后的易柏辰顺着脚印望去,马先生的脚踝陷在金黄的细沙里,隐隐约约,往上是修长的小腿、一小截肤色极白的大腿、一条裁剪得体浅蓝色四分裤、后裤袋半截手机露了出来,截住紧翘的臀部曲线。有马先生珠玉在前,任远处的女模们身材再妖娆,易柏辰也很难分神相顾。

 

“在我看来是……”马振桓果然很认真在端详各位模特的仪态和身材,不过还没走得很近就被人喊住。循着声音看去,马振桓下意识往身后人看去。

 

易恩也看到了来者,但他并没有躲走,而是直勾勾站在那,看着逐渐向马振桓和自己走来的女人。

 

“有缘千里能相会。Evan。”

 

“你果然来了Cairns培训女模。”看来一场重逢无可避免了,马振桓一笑而过。

 

“似乎你并不是一个人。”Dolla摘下墨镜,看向远处缓步走来的易柏辰。

 

易柏辰从抬脚走向他们的那一刻,就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像关小凌说的那样,珍惜可以剖白的机会,如果那是他的阴影和瑕疵,他也不想再在Evan面前掩藏。

 

 

把三瓶饮料摆在户外桌上,戴着围裙的小女孩领走了Evan递过的钞票。

 

马振桓看了左手边的Dolla,看了看右手边的易柏辰,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先打破奇异的沉默。所幸这时Dolla开口了。

 

“蝙蝠侠是你。”

 

易柏辰拿起可乐灌下半瓶,不置可否。

 

马振桓手指交扣,靠放在桌边,他的那瓶可乐,还在吱吱地喷着泡泡,一滴大水珠,顺着杯壁,吸附一路的水汽,加速滚落到木制的桌板,染出一小点深色的痕迹。

 

“你是小凌和程淳的朋友。”Dolla转动着自己的饮料瓶,接着说。

 

易柏辰终于开口,“没想到,你竟然也是。真不像你呀。”后面半句,易柏辰冷漠的语调让马振桓心底一凉,除了在《刺客列传》的戏里面,他几乎没有听过易柏辰这样的语气说话。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马振桓想起每次问起Kay,易柏辰都会自主或不自主地打岔,这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Dolla并没有因为易柏辰的语气而生气,相反她只是抿了抿唇,露出一个一瞬即逝的苦笑,“我知道你不想和我再有什么瓜葛,所以我那晚假装不认识你。从我问到Evan,他下一步要来Cairns,我就在想,如果老天让我在这里再次遇见你们,不管你有多不想再看见我,有多不能原谅和忘记,我都应该当面和你说,当年的事情,我,对不起你。”

 

“我失陪一下。”马振桓作势要站起来,无论他有多想听下去,他们谈论的内容完全超越了他认知的范围,他继续在场,应该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易柏辰按住了马振桓的手,摇了摇头,“你坐下,没关系。”转头看向Dolla,易柏辰开口:“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不会原谅。你用自私和欲望绑架了我,让我成为你这场贪婪欲望中的从犯,你以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Kay,可是你同时也绑架了她,教坏了她,如果不是你——”易柏辰说不下去,他咬紧了牙根,扼住蔓延的恨意。

 

Dolla的声音沾染了哭腔,“是,如果不是我把她送到那个富二代手里,期望Kay走捷径,傍上他一步登天,如果不是我那天把喝醉Kay亲手送上那个醉鬼的车里,Kay就不会遇上车祸,更不会被那个混蛋当成醉驾的替罪鬼!都是我的错!”

 

Dolla撕心裂肺说完这一段,泪流披面。

 

马振桓摁下内心一个个困惑,递过去一张纸巾,放在桌上:“所以,半年前Kay的车祸是因为那个富二代醉驾,但他调换了他和Kay的位置。”怪不得舞会那段短暂的交流,Dolla会这么说。

 

“是你一手送她上车的,她死了,你却连为她洗脱罪名的能力都没有。”易柏辰不看她,拧头朝向涛声荡荡的大海。

 

“收买证人、替换和清洗监控录像,在那些所谓的证据面前,我人微言轻。”Dolla说罢昂起头,努力不让眼泪再继续掉落。“我做错太多,而承受错的后果的却是Kay。她的死让我彻底醒悟,在那些玩世不恭的权贵眼里,依附的女人终究只是一件玩物。我想做点什么赎罪,哪怕我只是杯水车薪,当小凌找上我时,我愿意做她的眼线。”

 

“呵,关小凌,没有和我说。这个女人,”易柏辰顿了顿,“切,我早该知道她是这样的人。”

 

“她知道你们关系不好,所以不会对易恩你说她的眼线其实是Dolla。”马振桓试图猜测关小凌的心思。

 

“我确实没想到,你会为了小凌冒这个险。你们只是假扮情侣,无论是为了炒热度还是做什么,你都没必要冒险插手小凌和许尚的恶斗,但派对上我看到你在洗手间为了见程淳的样子……易恩,你是一个好人,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所以我其实,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我只想为我四年前做的错事,和你郑重道歉。”

 

“等一下,”马振桓实在忍不住了,“四年前,Kay和易恩不是在一起了吗,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天知道他在加拿大发展的前四年,一直怀揣的等待,都因为易柏辰和Kay公开了关系而灰飞烟灭,从那时开始,马振桓才决心断绝对易柏辰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试着接受盛承煜的感情。

 

Dolla看了一眼激动的马振桓,她看懂了,马振桓对易柏辰的意义是什么。

 

她造成的错过,但愿这一件,现在还来得及挽回。

 

“我。”Dolla看向马振桓,一字一顿,“给易恩下药了,然后,让Kay和他上床。”

 

马振桓的脸色霎时发白。

 

易柏辰静静听着Dolla和马振桓的对话,仿佛他不是当事人般置身事外。他一直不想对马振桓说的阴影,终于在别人的口中说出,而他还要在场一个个字地听着,每一个字在Dolla那里是认罪,在他这里全是屈辱和不堪,他的抽离,都因为他的精力都在纾解这种可怕的情绪。

 

而桌边那个人是什么反应,易柏辰不敢回头,他突然很害怕,他很害怕。他让马振桓看光了他的手牌,除了一张我喜欢你的底牌没有掀开,他一无所有了。他在马振桓眼中建立的阳光甜PO的形象,轰然倒塌了。

 

莫名的,易柏辰浮现起音乐俱乐部那晚和宏正的聊天。

 

大哥,给我一点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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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透明的一点废话:

其实我本来只是想写10个旅行的片段,为了让片段完整,最后变成了好长的一个故事,或者可以说,这是一个往事带七尺长刀,而我却用旅行的糖衣包着的故事。写过去时可以让我看清现实的灰,而现在时会让我对世界又抱有一点美好的愿景。

 

所幸,这是最后的刀了。

第一次写小说,写同人,真的好多缺点,但我很感激你们4个月来的陪伴(这篇文竟然写了4个月,可怕)。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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